第二十七章 三合一

    “我送你回去吧。”楚亦对着副驾驶上的沈慕安说道。

    “谢谢，今天真是打扰你了。”沈慕安下意识的想要笑笑,但却发现自己根本就笑不出来。

    楚亦的车开的很慢,很稳像是怕打扰到一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沈慕安。

    在他们车后面的交警骑着摩托车跟他们并排着：“请用正常车速行驶。”这速度慢得，真的是很容易造成堵车啊。

    “抱歉。”楚亦点了点头，踩下油门,以正常的车速行驶。

    他用余光看了一眼沈慕安,发现对方在笑。

    不是公式化的笑容,而且真正的笑容。

    楚亦想了想自己刚刚开车时的那个速度,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本沉重的氛围因为这一件小事，轻松了许多。

    虽然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气氛却很融洽。

    很快就到了沈慕安住的那个小区,他在副驾驶上坐了几分钟,才对楚亦道了声谢，下车了。

    “对了，楚先生，你明天会去听音乐会吗？”沈慕安下车后突然问道。

    “你上次给的门票多了一张。”

    楚亦透过车窗看着青年,忽然笑着道：“那正好,我把门票送完了,才发现忘记给自己留一张了。”

    “那明天我们一起吧。”沈慕安很温柔的笑着,似乎是因为楚亦的陪伴，他没有之前那样慌乱了。

    “好，明天我来接你。”楚亦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沈慕安笑着点头，就回去了。

    沈慕安回到家里,他先去洗了个澡，把自己窝在沙发上。

    电视机打开放着一部很老的偶像剧，沈慕安却只是盯着桌子发呆，什么也看不进去，什么也听不进去。

    他只是想要身边有些声音而已。

    沈方启下班回来的时候已经六点了，他提着打包好的饭放在桌子上，沈慕安还是在电视里前面，一动不动。

    “吃饭。”沈方启道。

    沈慕安乖乖的走到餐桌前面，接过沈方启递过来的一盒快餐。

    两个人专心的吃着饭，期间一句话都没有说。

    沈慕安根本就吃不下去，他连水都喝不下去。

    他没吃多少就放下了筷子，抬起头靠着他哥发呆。

    过了好久，沈慕安才说了一声：“对不起。”

    沈方启拿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他平时拿枪也没有今天抖的这么厉害。

    “你不该瞒着我的。”沈方启声音很低沉，他看着沈慕安的眼睛，“你答应过我，什么都不会瞒着我的。”

    “……”沈慕安没有说话，他是答应过沈方启什么都要告诉他的，这是他的错。

    “我从来都不会畏惧那些人。”沈方启非常坚定的说道，“我的信念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但是我害怕你会受伤。”

    “我知道。”沈慕安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他哥哥的眼睛，“但我可以自己解决的。”

    “那你也应该告诉我！”沈方启声音不由自主的大了起来。

    “你那段时间回过几次家？”沈慕安问道，“你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快没有了，我在那个时候告诉你，除了能让你担心之外，没有任何的意义。”

    虽然当时沈方启并没有告诉沈慕安自己在做些什么，但沈慕安能察觉的到。通话的时间，疲惫的语气，还有偶尔深夜发来的消息。

    这一切都在告诉沈慕安，他的哥哥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而在这种时候，他收到的威胁、恐吓，还有报复。他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时候去给沈方启添乱呢？

    “我可以向上申报保护你。”沈方启说道，他不害怕任何威胁，但他害怕沈慕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受到伤害。

    “我不是一个人，我有寻求警方的帮助。”沈慕安说道，“我学了很多东西，我学会了保护自己，就是为了不拖你的后腿。”

    “我想让你在抓人的时候没有任何顾虑，我想让你在办案的时候，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分心。”沈慕安一字一句的说着，“每次看到你为那些受害者找回公道，我都很开心。你热爱你的工作，你有你的正义。”

    “那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分心呢？”沈方启站了起来，他的手撑在桌子上，死死的盯着沈慕安的眼睛，“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觉吗？”

    “我觉得我自己很没用。”沈方启道，“我连你都保护不了，更何况去保护民众。”

    “那为什么不可以是我保护你呢？”沈慕安激动的说道，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涌出。

    沈方启声音有些嘶哑，但却十分的坚定：“我是你哥哥！”

    “谁规定的必须是哥哥保护弟弟？”沈慕安看着沈方启道眼睛问道，“谁规定的？”

    “我是警察。”沈方启没有回答沈慕安的那个问题，而是陈述着一件事实，“我是一个警察。”

    “所以你就该一个人承担起一切吗？所以我就该像小时候一样躲在你的身后了吗？”

    “沈方启，你清醒一点，我不是孩子了。我有能力保护自己，我也有办法保护自己。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难道不知道吗？”

    沈慕安几乎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紧紧的抓着桌子：“我是答应过什么都告诉你，你不是也这么答应过我吗？但你每次受伤，你有跟我说过吗？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住了一个月的院，没跟我提过一句。”

    “每次受伤，都只说是小伤。”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几年碰的都是大案子吗？”

    “这种情况你想要我跟你说些什么？”沈慕安有些不想再说下去了，沈方启以为他瞒得很好，但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呢？

    “我的确瞒着你了，但我没让自己受伤，我也没自己盲目的解决。”沈慕安道，“你就不能多相信我一点吗？”

    沈方启愣住了，他没有回答沈慕安的问题，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在我身边安插了卧底？”他以为他的这些事都瞒的很好，居然全都被沈慕安知道了吗？

    “你一去医院人家医生就给我打电话了，还需要安插什么卧底。”沈慕安越想越生气，明明瞒着他一堆事情的是他哥，现在情况像是反过来了一样。

    沈方启回忆了一下沈慕安的朋友，没有年纪那么大的啊。

    “我同学的爸爸。”沈慕安擦掉还有些湿润的眼角，怎么就哭了呢？感觉气势上就弱了一节。

    沈慕安看着别的地方，不愿意再看着沈方启。

    “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沈方启，伸手抱住了沈慕安的怀里，“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也同样担心你，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好吗？”

    “我以后再也不会瞒着你。”

    “所以，你也不要瞒着我。”

    沈方启的声音很轻，他很少会这么温柔的说话。

    “好。”沈慕安非常不客气的把自己脸上的泪水全都蹭到沈方启的衣服上，就当打击报复了。

    “那别生气了。”沈方启摸了摸沈慕安有些凌乱的头发，“我相信你可以保护好自己，所以，明天开始，一起起来锻炼吧，这样我才能更放心。”

    “······”沈慕安默默的挪了挪自己的脚，然后用力的踩了一下沈方启，“不用了，我觉得我的锻炼已经够了。”

    毕竟陪小朋友玩也是一件体力活，就算是在幼稚园里，他每天的运动步数也是10000+。

    “要不我给你再报个班吧。”沈方启像是感觉不到沈慕安在踩自己一样，他穿的是特制的靴子，就算沈慕安再怎么用力，也没有用。

    “你没事干就回警局吧。”沈慕安十分嫌弃的推开他哥，“我还有事，没空理你。”

    沈方启摸了摸沈慕安的头发，被直接拍开了，沈慕安就像是一只炸毛的猫一样，气势汹汹，但其实很容易就能安抚好了。

    但这次沈慕安可没有这么好安抚，他都懒得理会沈方启，自己坐到沙发上，抱着一个抱枕，看起来像是在专心致志的看电视，实际上还在生着气。

    最开始明明是自己在生气，结果变成了弟弟在生气。

    其实细数下来，沈方启瞒着沈慕安的事情多的多，在这种情况下，再继续吵架也只能是沈方启理亏。

    他们都互相关心着彼此，爱着彼此，只是方式方法有所不同而已。

    “要不我明天调班陪你去听音乐会？”沈方启凑到自己弟弟旁边。

    沈慕安往旁边挪了挪：“你之前说不去，我已经约好人了，没有票。”

    “诶？”

    “不会吧？”

    沈方启有些怀疑沈慕安是不是在忽悠自己。

    “我约了楚亦，他把自己的票都送出去了，忘记给自己留了，你不去，我这里正好多一张。”沈慕安回答道。

    沈方启对楚亦所说的借口十分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目的？

    事实证明，沈方启的怀疑是对的。

    楚亦一回家就把自己手上剩下的音乐会门票送给了自己的助理，然后就去挑选明天去音乐会该穿什么样的衣服了。

    楚司元看着自己的叔叔在衣帽间半天不出来，好奇的凑过去问道：“叔叔，你干嘛呢？”

    “选衣服，明天去听音乐会。”楚亦看着自己的几十条领带，有些犹豫。

    “跟谁啊？”楚司元问。

    “安安老师。”楚亦的话语刚落，楚司元就激动的跳起来，跑去找管家爷爷。

    “管家爷爷！我也要选衣服！”

    “没人说带你去！”楚亦走出来看着兴奋不已的楚司元十分冷酷无情的说道。

    楚司元就像是没有听到楚亦的话，高高兴兴的跟着管家爷爷去给自己选衣服去了，至于什么不带他去，那是不可能的。

    他楚司元，就算用走的，都要跟着！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

    天还没亮，床上的被子突然鼓了起来。

    楚司元以一种非常奇怪的姿势趴在床上，屁股翘的老高，就这样眯了一会，也不觉得累。过了几分钟，他才慢慢的往床边爬去，一个不小心就直接从床边滑到了地上。幸好下面的地板上都铺上了地毯，不然这一下估计得痛上一会。

    楚司元有点懵，他在地上坐了一会。

    没几分钟就有人进来，把楚司元抱了起来。

    “管家爷爷早。”楚司元往来人怀里一倒，打了哈欠，大大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似乎还没有睡醒。

    “小少爷怎么今天起的这么早？”管家爷爷抱着孩子带他去洗漱，“早餐都还没做好呢。”

    “今天……要和安安老师去听音乐会！”楚司元稍微打起了一点精神，他还记得昨天说好了的。

    在楚司元的记忆里他们是说好了的，但楚亦根本就没有答应带楚司元一起去。

    为了不被楚亦丢下，楚司元特地要早早的起床，不能让叔叔自己一个人偷偷的溜走。

    管家爷爷好笑的摇了摇头，音乐会的时间是晚上七点钟，而现在才五点多。

    “小少爷，再睡一会吧，还早呢。”管家爷爷劝道，“你起这么早，等下音乐会的时候睡着了怎么办？”

    “不会的。”楚司元信誓旦旦的说道，“我可精神了！”

    “绝对不会在音乐会上睡着的。”

    见劝他没有用，管家爷爷就放弃了，他替楚司元换上昨天选好的衣服，牵着手就下楼了。

    楚司元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玩着iPad，两条小短腿想要学大人一样翘起来，但对于他来说可能会有点难度。

    楚亦下楼的时候，楚司元已经吃完早餐，拿着镜子，扒拉着自己的发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今天要出去约会呢。

    “我可没说带你去。”楚亦路过楚司元的时候，扔下了一句话。

    楚司元眨巴着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巴巴的给自己爷爷打了个电话，一边哭一边说叔叔出门不带他。

    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伤心欲绝。

    楚爷爷楚奶奶连忙安慰着自己的小孙子，并且向他保证楚亦今天出门无论去哪里都会带着他，这才把楚司元哄好。

    哄好楚司元后，楚爷爷就一个电话打到楚亦那里去了。

    “你这个叔叔怎么会事？”楚爷爷气呼呼的问道，“怎么想跟你出去玩都不行吗？”

    “今天不管你去哪，都给我把他带上！”楚爷爷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这么下了命令。

    楚亦要是听话的人，就不是楚亦了。

    “不带。”

    楚爷爷差点没被自己儿子气死：“你今天必须带上，你妈也是这么说的。”他清楚自己儿子的脾气，只能把自己的妻子这面大旗拉出来。

    虽然楚亦跟他爸不是很对付，但他还是很尊重他妈妈的，一般情况下他妈提出来的要求，只要合理，他基本上都会答应。

    但这次，楚亦完全没有答应的打算。

    “你扯我妈也没用，我晚上去约会，为什么还要带一个电灯泡？”楚亦坐在餐桌前，面前放着一碗海鲜粥，他早上不喜欢吃些别的东西，就喜欢喝粥。

    这是楚亦在他爷爷那里的时候养成的习惯。

    “男的女的？”楚爷爷立马警惕了起来，警告着自己儿子，“我跟你说，不准在外面乱来，要谈就好好谈，你要是学王家的那个小子，老子把你腿打断。”

    “也不准学陈家的那个什么玩意，搞什么包养协议什么的。”楚爷爷叮嘱着自己的儿子，他活了这么久，什么没见过，别家玩的疯那是别家的事情，他儿子要是敢乱来，他第一个站出来先打断腿再说。

    “男的。我可不是他们。”楚亦喝了一口粥，泛干的喉咙稍微舒服了些，“我还不确定，如果确定了，我就会把人追回来。”

    “行，那我去劝劝我家小乖孙子。”楚爷爷立马放弃搞自己儿子了，转头就去劝自己的小孙子。

    他家小孙子在倔强上面跟楚亦是一模一样，无论楚爷爷怎么说，楚司元就是不肯答应，非要跟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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