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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清惊奇接过,看片刻,蓦地脸色一白:“暂缓行刑!”
那胖掌柜昏迷中正要被拖出去打板子,又给拖了回去。
小方子眼看就给抓进去坐大牢了,也给扭送回来。
包清啪地一拍惊堂木,目注薛万里,缓缓道:“好一个大胆狂徒!
可知戏弄本官,该当何罪!”
薛万里皱眉道:“大人何出此言?”
包清怒道:“你窝藏证物,欺诈本官,致使本官作出错误判断,一世英名险些丧于你手,实在可恨!
罪大恶极!”
“此言谬矣!
若我有心藏匿不交,你手中却是何物?我既无意隐瞒于你,又何来欺诈一说?”
薛大侠向来是无理狡三分,包大人低头苦思话中涵义,只觉似乎甚有道理,却又不知哪里隐隐有些不对劲儿。
这一思索便又绕进去了,包大人脑子是越想越迷糊,一时无言。
半晌,抬头叹道:“此事暂且不提,你重罪在身,想必是来投案的罢!”
薛万里笑道:“我不来投案,我举报人犯。”
包清奇道:“举报何人?”
薛万里道:“薛万里。”
包清又惊又奇:“这,这,怎能自己举报自己?岂有此理!”
薛万里面露讶色:“有何不可?举报人薛万里举报逃犯薛万里,刑律上有讲本人不许举报本人么?”
包清又是一愣,心道此话倒也没错儿,但好似哪里又有蹊跷,再一思考,脑筋已是七歪八绕都缠到一起了。
又过半晌,包大人一拍脑袋,大笑道:“举报之事依你所言,但你今曰自投罗网,哈哈,本官就不客气了!”
说罢一拍惊堂木,抓一签猛掷地上:“来人!
拿下这薛匪!”
众衙役口中呼喝,皆畏缩不前,何明达更是暗自往后蹭了几步。
有道是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班头毛莽,越众而出,怒目而视,拔出腰刀,大喝一声扑了上去!
何明达闭目暗叹:“死了。”
“呛啷”
一声钢刀落下,毛莽抽搐在地,口吐白沫生死不明。
众人只见毛班头张牙舞爪扑将过去,那大汉背着手立在那里,右足似是一动,眨眼间行毛班头便就飞了出去。
眼见这匪人快如鬼魅一般,众衙役倒吸一口凉气,齐齐退后。
包大人又惊又怒,喝道:“大胆!
你既前来告官,怎又反抗?更殴打官差!”
薛万里两手一摊:“薛某只管举报,拿人不干我事,哈!
只许他打我,不许我还手么?”
这人是两种身份,变幻莫测:自家承认是在逃案犯,要赏银的时候却是举报人,想拿他了又变逃犯拒捕,打完人又成举报人喊冤!
这,却如何是好?包大人头晕脑涨,索姓也不想了,急怒中抓起一把签牌全扔了出去:“一帮废物,没一个顶用!
都给我上!”
一群衙役得了号令,纷纷舞刀弄棒呼喝大叫,一时声势颇为浩大,只是一个个身如风摆荷叶,足底落地生根。
包清勃然大怒,喝道:“畏不上前者,通擅离职守之罪!”
众衙役心里一凉:“这罪名大是不妙,可是要发配充军的,若逢上战事,保个全尸也难!”
堂上知州大人虎视眈眈,场中凶恶悍匪虚席以待,横竖都是个死,闭上眼冲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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