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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乔枫和大朱那么久,孟琦琦还是第一次去他们租住的房子,那是一套非常紧凑的两室一厅,没想到里面布置得很有格调,完全没有出租屋的简陋和凑乎。
尤其是随处可见的皮制手作,每一件都极具情致,譬如小餐桌旁的两把椅子,就是那种简易的折叠椅,可是做上皮子的座垫和靠背,一下子就上了档次。
还有沙发上的拼皮抱枕,让没几个家具的客厅瞬间有了质感。
这里完全不像两个大男人的临时居所,反而比孟琦琦的小窝儿还要温馨和舒适。
“乔枫呢?”
孟琦琦看到里面的一间卧室房门闭着,以为他还在睡觉。
大朱却无奈地一笑,说:“李婷来了,他就没回来过……”
孟琦琦打趣道:“他倒是蛮自觉嘛。”
然而大朱却是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孟琦琦猛然觉得有点尴尬,好像玩笑开到人家的痛处上了。
前几天跟齐修远、亓蕊八卦大朱结婚的事儿,她俩还说误会了乔枫和大朱的关系,原来好基友之间也可以如此亲密。
可孟琦琦还是觉得大朱提到乔枫多少有点不自然。
大朱的那间卧室打包出好几个整理箱,他从其中一个箱子里拿出一个大布包,里面果然包着一副马鞍,虽然样式和上次那副很像,但却有种说不出的古朴感,就像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
“这是那位教我做马鞍的老师傅留给我的,也算是件古董了。”
大朱爱惜地抚摸着马鞍上面细细的纹理。
孟琦琦简直受宠若惊:“这个太贵重了,我也只是送客户而已,这个还是你自己好好留着吧。”
大朱却很郑重地说:“这个马鞍其实不值多少钱,只不过全都是老工艺,现在比较少见吧,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处,卖也卖不掉,不如给你送人情吧。”
“那你以后还做这个吗?”
孟琦琦有点惋惜地问。
大朱很平淡地说:“老家那边有个挺大的服装厂,说好去那边上班,手艺这东西,其实赚不了太多钱。”
孟琦琦怅然若失:“我本来还挺羡慕你的,开一家小店,靠手艺吃饭,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多理想的状态啊。”
“我曾经是挺满足的。”
大朱把马鞍用布包好,放进一个大背包里,递给孟琦琦,一忽然很颓丧地说:“可如今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了。”
孟琦琦不了解大朱所谓的现实具体指什么,也许是那个敏感多疑又强悍的老婆,也许是一对孱弱衰老又黏人的父母,北上广深从来不在乎有些人来了又走,而走的人心里却烙下难以磨灭的遗憾。
就像北京曾经留给孟琦琦的痛苦回忆,虽然那边的同事和朋友最多,可她总是不自觉的回避它,直到齐修远不停抱怨:“说好的经常来看我呢,怎么不算话啊?是不是又见色忘义了?”
借着宁远航到北京和同行交流的机会,孟琦琦作为年度销售新星,免不了全程跟着做行业分享,会后便有一堆人围着问她签大单的秘笈。
如今她已不再羞于美化自己的经验了,陆向荣也好、吕一帆也罢、还有自己的阔佬舅舅,他们都可以变成客户A、B、C,他们的故事也都可以讲得避重就轻、头头是道,就好像自己真的有化腐朽变神奇的能力,让信任这件困难的事情变得举重若轻。
现在的她是不是也可以出本厚厚的成功学了?
遥想多年前刚刚大学毕业的自己,看着来学校宣讲的师哥师姐,一一对照着自己的条件,天真而笨拙地以为朝着他们的方向努力,就一定能怎样怎样。
可放在明面儿上的事儿谁不会做啊,背地里的沟坎曲折却不足为外人道也。
终于抽出时间和齐修远吃顿饭,就被讽刺说“超级演说家”
来了,孟琦琦很苦恼地盯着齐修远问:“我现在是不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得了便宜还卖乖,满嘴的大道理,好讨人厌的样子。”
“嗯,你还保持着难得的自省,还没有到讨厌的地步。”
齐修远还算嘴下留情。
而亓蕊也并没有履行自己常常回香港的诺言,随着大儿子升入小学,她自然加入了海淀家长鸡娃的行列。
她说着要孟琦琦和齐修远跟她直播吃饭,可视频接通没两分钟,就听到亓蕊一声咆哮:“又出来干嘛?懒驴上磨屎尿多!
写作业去!”
齐修远吐了吐舌头,没聊上几句便悻悻地挂断了电话,“哎,最后还是咱姐俩抱团取暖。”
“你就不尝试一下吗?一直这么单着?你对男人就不好奇吗?”
孟琦琦问道。
“我每个周末都相亲啊,最多的时候一天见了五个,从早茶吃到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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