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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将从前的璎珞比作悬崖边怒放的野蔷薇,如今的璎珞则是花圃中盛放的白茉莉,变化之大令人惊讶。
甫一见到故人,微浓自然喜不自胜,可看到璎珞这身打扮,又是心头酸楚,不知该说些什么。
所幸璎珞并无伤感之色,微微笑着走进屋内,先对冀凤致道:“冀师伯,我与微浓多年未见,想说些私房话行吗?”
冀凤致也知微浓一时片刻想不通,遂点头道:“也好,你领着她四处转转吧。”
“多谢师伯。”
璎珞径直走到微浓身边,一把将她从座椅上拉起,笑道:“走吧,我有一肚子的话要对你说呢!”
微浓强忍酸楚之意,勉强笑道:“好,走吧。”
两人相携走出冀凤致的房间,璎珞的笑容立即收敛,冷哼一声:“天下居然还有云辰这样的人,不肯认你也就罢了,还要把你推给别人!
这算哪门子的男人?”
微浓知道她都听见了,边走边问:“你听见多少?”
“全都听见了,从你说和谈开始。”
璎珞冷着面容道:“你别听那些男人的臭话,他们只会为了自己好。
如今你是个自由身,想嫁就嫁,不想嫁就不嫁,谁还能理直气壮地逼你不成?”
听闻此言,微浓心中是说不出的感动。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聂星痕的死、燕国的动荡、五万将士的被困、还有改嫁之事……每一桩都是一块巨石,沉重地压在她的心口。
所有人都告诉她,要顾全大局,要牺牲自我,要顺应形势……好似她若不同意嫁给原澈,就是自私自利,就是燕国的罪人。
这是她头一次听到支持自己的声音,不禁感到鼻尖酸涩,拉过璎珞的手由衷说道:“谢谢你,璎珞,只有你知道我的感受。”
璎珞安抚似地拍着她的手背:“同为女人,我怎么可能不理解?男人们自私,就想通过女人来成事。
从古到今,别说什么和亲公主了,王侯将相之间不也是送姬妾送女人?送出去干嘛?不就是为了成就自己的事业?在他们眼中,女人就是值钱的货物,他们根本没拿女人当人看!”
璎珞揽过微浓的手臂,拉着她继续朝前走,继续怒骂道:“说来说去,燕国想让你嫁,也得经过宁王的同意。
说不准这主意就是宁王出的,你若当真嫁过去,还不是要受他的摆布?”
听璎珞这般一说,微浓脑中闪过一瞬的疑惑。
是啊,璎珞说得没错,杜仲他们就算想让她做皇后,也得经过宁王首肯才行。
而云辰既然也劝说她嫁,可见他和宁王之前已经达成了共识。
这就奇了,宁王明知道她与聂星痕的关系,而聂星痕又是他的外孙,从伦理上讲,他又岂会同意自己嫁给原澈?尤其,宁王并不知道原澈行刺聂星痕的内情,表面上看,原澈可是杀人真凶!
而且她曾三番四次顶撞宁王,她能看得出来,宁王对她并无好感,甚至还曾对她动过杀机。
难道是宁王知道了那个所谓传言?皇后命格?他宁可信其有,所以才非要让原澈娶她不可?
一刹那间,微浓似乎看到此事转圜的余地了——只要让宁王改变主意,她不就不用嫁了?可是如何才能让宁王改变主意?再造出一个流言来?说她和原澈八字不合?
微浓正胡思乱想着,忽觉璎珞停下脚步。
她回过神来,才发现两人已经驻足在一间屋子前,还未进门,一阵淡淡的香火味便已送入她的鼻端。
只见璎珞抬手推开屋门,率先走进去,对她招了招手:“进来吧。”
微浓跨进门内放眼看去,一片素缟。
她看到了祁湛的灵堂,如她所猜测,香火气就是从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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