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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他再没有踏足过片刻。
这一切还是同从前不太一样了。
偶尔静下来的时候会觉得坐立不安,想见什么人,也想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话,说什么都好,哪怕只是满口胡说八道。
偶尔伏案看文书时,会觉得有目光注视自己,等他抬起头时那种感觉便会消失。
后来还是被他正巧撞上一回,芷昔站在桌案边上,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他,和他目光撞上后也没有匆忙回避。
应渊对芷昔的印象一直很好。
她是掌管祭祀的仙子,而他则掌管凡间王朝兴盛,本来便是有所牵涉。
白练灵君曾开玩笑说,如果放在凡间,那么他们这样定是一家子人,若是这主内主外的两人过得太平,那么这一大家子也不会败落。
大约有这层关系在,多少会有亲近的感觉。
如果用半颗心换他一双眼的是芷昔,那他更应该对她好些。
更何况,他想不出能够这样做的,除了芷昔还会是谁?
“这么晚了你也不必伺候笔墨,回去休息罢。”
应渊搁下笔,拿起油灯边的镊子,钳去一丝烧干了的灯芯。
芷昔没说什么,低□福了福,便出去了。
掌灯仙子站在外面,手中的木盘上托着茶盏,正好和芷昔打了个照面。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瑶池盛会已近。
掌灯仙子点起书桌上的油灯时,咬着唇小心翼翼地问:“帝座,这回瑶池之会,你会带谁去?”
应渊轻轻嗯了一声:“你若是不提,我差点都记得还有这回事。”
他随手将一本文书放在左手边,淡淡道:“你同芷昔说一下,教她不要忘记了。”
掌灯忍不住开口:“帝座,可是你和祗仙子……”
应渊听出异样,抬起头瞧着她:“怎么?”
掌灯迟疑了好一阵,低声道:“可是我对帝座你……早已存恋慕之心,难道帝座从来都没有感觉到么?为什么芷昔可以,而我就不可以?若论早晚,她待在这里不过百年,可是我一直都在这里……”
应渊从右手边取过一本新的文书翻开,语气平淡:“天庭之上,本来就不可起凡情。
你随了我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这点?”
“可是……”
“若真是如你所说,我在地涯的那些日子,你在哪里?”
掌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那时,应渊还不知道,自己这几句话会铸成怎样的后果。
然而到了瑶池盛会的那日,芷昔中途有事便匆匆走开了。
应渊也没细问,顾自在周围走走,待转到角落,只见一个很是眼熟的身影站在那边,踮起脚去抓斜斜从莲池边探出来的花枝。
应渊走过去,站在她身后抬手攀着那支莲花:“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觉得那边太过吵闹?”
对方顾自看着莲池,连声音也是干巴巴的:“不是吵,不太喜欢待着。”
应渊不由一怔,这个声音语气,似乎和芷昔不太一样,可是看容貌,却又是没甚差别。
他低低地嗯了声:“那就回去罢,瑶池这一聚总要个三五天,少了一两个人谁也不会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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