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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纹将信展开,一扫,“噫”
了一声。
却不说话,只把它递给了方十三。
方十三与水心珠儿同将信细细一读。
也不由显出些诧异神色。
水心珠儿柔声念道:“善骑者堕,善泳者溺,纵祸出奇门,生死命数原不过俯仰由天。
无甚可说。
惟弱妹碎儿,素性腼顺、讷不善言,所倚无非余一人。
余若有万一之事,实不知弱妹茕茕一身。
更能托何人?因思虑再三,筹之惟有一计,千祈仗剑山庄各庄主主证:倘有哪位英侠能报余血仇,弱妹终身与余山庄即俱托之。
或苍天垂悯,借各庄主福祉,余此心愿得完,则九泉之下亦可含笑矣。
魏无忌顿首。”
碎儿失血的双唇张开了些,却说不出话。
小蒙儿低着头,似乎不敢看她。
她为什么不敢看她?
波纹沉吟道:“魏公子之遗愿,我等自然要竭尽全力完成。”
水心珠儿迟疑道:“碎儿姑娘……”
碎儿苍白的手指紧攥着苍白的麻衣,平静道:“就依哥哥的意思吧。”
沉璧阁,春日轻寒。
碎儿凭栏默立良久,问道:“小蒙儿呢?”
“还在灵堂支应吧。”
小鱼回道。
“着她过来,我有话问。”
小鱼应了一声,便下去了,碎儿又倚着青棠莲心栏自顾出神,谁料一阵寒风扑簌簌吹下一片早开的桃花来,更将晨露吹成一片迷雾,碎儿先前贪凉新换的春衣竟有些抵受不住,机伶伶打个寒战。
“漠漠春寒凭谁诉,点点飞花为我愁。”
花影里忽有人曼声吟道。
碎儿神色不动,漠然问:
“谁?”
花枝一动,出来一位峨冠玉带的公子,容颜妩媚如女子,落花随风在他足边微打个旋,他优雅俯身拾起半朵,眼望碎儿,手将落红在唇边轻触,珍重收入袖中,又将徐青藤兰草的雪白折扇轻轻在胸前一摇,方吟道:“东风冷,迷雾浓,千难万阻何忍辞,愿护碎红此袖中。”
碎儿双眉微蹙,尚未开言,小蒙儿已来到阁下,拍掌讶道:
“氓公子?这不是蚩蚩的氓公子么!
氓公子也为我们家公子来了?”
“他不是。”
一个又清又娇的声音道。
碎儿微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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