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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大学班长发的一条朋友圈,看那朋友圈的配图场景,应该是在同学聚会上。
他一共发了九张照片,凑出了九宫格,在那谈笑风生的场合里,初黎看到了很多个大学时代的熟面孔。
初黎一张一张地点开,放大,找寻……
并没有看到那个身影。
她平静地放下手机。
可难免,会想起那个深冬寒冷的夜晚。
她满怀期待地奔赴那一场同学聚会,又落荒而逃地离开。
没想到时间一晃,竟然也过去三年多了。
窗外,夜幕渐渐降临,城市霓虹闪烁,仿佛繁华永不落幕。
可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
她梦到悬崖绝境边,盛开的白菊,竖立的墓碑……
是那样的阴暗,凄冷。
从梦中醒来的瞬间,初黎浑身都湿透了,纤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发颤。
贺南序也跟着醒来,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他轻拍着她的后背,耐心又温柔地安抚:“初黎,怎么了?”
初黎猛地扑到他怀里,将脑袋深深地埋进他的胸口,感受到熟悉炽烈的气息将自己包围,那绷紧的像是要断裂的神经,这才一点一点的舒缓下来。
“做了一个噩梦……”
她很用力地圈紧了他的腰身,声音低的像是在呢喃似的,“很……可怕的梦。”
贺南序感觉到自己胸口的睡衣被浸湿了一大片,也不知道是她的汗水还是泪水。
他吻着她的额头,“只是梦而已。”
“是么?”
初黎湿润地眼睫重重地颤了下,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喃喃道:“可是……梦里,好真实啊。”
再真实,也只是梦而已。
初黎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说服自己。
因为那个可怕的噩梦,初黎直到凌晨的时候才堪堪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一睡,天昏地暗。
就连孕期和坐月子这一段时间都没生过病的她,却在昨晚过后,发了一场高烧,烧到快四十度。
贺南序紧急喊了医生到家里处理,给她吃了药,打了吊水。
浑浑噩噩中,初黎听见贺南序在跟医生说些什么。
她无力地闭着眼睛,又昏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睁开眼醒来时,已经过了正午了。
她终于退烧,精神也好了很多。
贺南序坐在床边,一守就是十几个小时,连眼睛都不敢多眨。
初黎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她清醒过后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抱抱那个无论何时,只要她遇到一丁点麻烦和困难,总会守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对不起,让你担心受累了。”
此时的贺南序眉眼间不见丝毫的疲倦,只有因为她生病的心疼和愧疚,“是我昨晚没有顾好你。”
初黎迫不及待地想要张口解释,可是话还没说出来,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了下来。
她声音哽咽道:“怎么会是你的错?你别这样说,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最好的人……你再这样,你都要把我惯坏了。”
贺南序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不以为意的道:“这才哪到哪,我可是要惯你一辈子的人。”
初黎红着眼,跟他开玩笑,“那等我们老了,我一定要比你先走,我应该没有办法忍受以后没有你惯我的日子,真的一天……都没有办法忍受。”
因为她无意间的一句话,让贺南序心脏处重重一沉。
他没再搭话,只是手臂收拢,愈发紧紧地拥住了她。
初黎却继续在那说着。
说着说着,玩笑变成了认真:“但你放心,就算我先走,我也不会走太远,我会等你的。”
——亲爱的贺先生,这辈子很荣幸成为你的妻子,能陪你走这样一段漫长又幸福的旅程。
你等了我这么多年。
如果有下辈子,那一定换我来等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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