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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正常啊,欧美女人最爱的是什么,就是长筒丝袜啊,日本人大量买我们的生丝、熟丝,加工做成丝袜和丝绸,出口到欧美,据说非常抢手,利润丰厚。”
燕小徽笑道。
“那丝绸呢?欧美人很少穿丝绸衣服啊。”
路鸣一直搞不懂,日本企图垄断中国生丝的用意是什么。
“咱们原先不知道,后来才知道丝绸战略物资,听说欧美是拿去做降落伞了。”
燕小徽笑道。
“降落伞?”
听到这个词儿路鸣感觉有些不祥的味道。
自从欧战也就是一战中出现飞机以后,也就出现了降落伞这个新玩意,对于宝贵的飞行员来说,降落伞自然是必备的保命用品。
欧美大量进口丝绸,是不是真的是在备战?
路鸣不能不想这些,凡是跟战争有关的事,无论大事还是小事,甚至是蛛丝马迹,都会引起他的警觉。
现在每周路鸣还是给老师弗兰克汇报情况,他真的就像一个新闻观察员一样,把他观察到的一些情况经过分析归纳后汇报给弗兰克,毕竟人家每月付给他五百美元的薪水。
不过那些美元一直躺在账户里,一分钱都没动。
这个职业让他养成了对外界事物的敏感性,一件小事,一个词儿都会引起他的注意和联想。
燕小徽见劝不动路鸣,只好不舍地离开了。
她是请了假来路鸣这里的,还要回去给病人看病,同仁医院的妇科大夫并不多,她基本上每天都要坐诊。
不过每天的病人都不多,那时候的妇女得了妇科病一般都是忍着,羞于让别人知道,直到实在忍不下去的时候,才会去医院。
去医院也是习惯找中医大夫,尽管西医在妇科诊断和治疗上比中医先进,治疗效果也好得多,但习惯之所以成为习惯,因为有时间的铜墙铁壁。
一般来说,只有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子,才会来医院检查妇科疾病。
如果遇到坐诊的是男性医生,她们也会望而却步,所以同仁医院的妇科基本上就只有燕小徽一个人坐诊。
她很想跟路鸣多呆一会儿,但心里还是牵挂医院里的事情,也只能拉着路鸣的手,让他送下楼。
中午路鸣去八大碗饭庄吃饭,掌柜的和伙计都非常热情,路鸣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顾客,出手大方,而且从不挑剔,对伙计也不摆什么富家少爷的架子,非常平易近人。
路鸣看了看账单,他留下的钱还有不少,就又预付了一百元挂在账上。
掌柜的连连道谢,他们最头疼的就是上海滩那些破落户,顶着往日的虚名来这里吆五喝六,吃喝从不立马付账,你不给赊账吧也不行,毕竟这些人还有些底子,钱没有多少,可是若认真跟你捣乱,也够你喝一壶的。
赊账是饭庄最头疼的事情,不催不付,催得紧了,少付一点,还像赏赐似的,结果账面滚雪球,欠的钱越来越多。
欠债的主倒是不急,饭庄老板就为难了,别看红红火火每天有进项,十个客人中有三个赊账,饭店就顶不住了。
哪有像路鸣这样的,不仅不挂账而且先付钱,饭店遇到他,也是烧高香了。
路鸣吃饱喝足后,依然要了四个人的酒肉饭菜,装在四个食盒里,让两个伙计跟着,送到公寓来。
周围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不过既然对方认定安恭根一伙躲在大楼里,他也就不必遮遮掩掩了,索性大方一些。
他把四个食盒给安恭根四人送去后,除了让他们多加小心,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
“总这样吃人家的白食真不是滋味。”
安恭根一边喝酒吃肉,一边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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