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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拎进来,摆在餐桌上,“吃饭。”
她顾不得浑身乏力,套上衣服,以为吃过饭后,就能放她走,匆匆几口下肚,食之如蜡。
他用餐很斯文,目不斜视,专注认真。
将餐盘收拾干净,小草极累极倦,并没再开口说话,可目光执拗的看着他。
明明没有交流沟通,他却能看懂她想要说什么,无非是要离开,他心里嗤笑,亲情,就这般让她奋不顾身?
陈墨看看手表,“八小时后,送你去医院,现在,我要休息。”
*********
季天雷寻找一天,毫无所获的回到拳馆,总觉得有什么细节被他忽略,否则诺大的城市,不可能找不到一点线索。
他知道安小草善于隐匿,否则刘达那个眼线众多的盗贼头子,早就将她捉到。
刘达不知道医院的入手点,茫茫人海,无所斩获有情可原,可自己同样也找不到,不由感到十分挫败。
拳馆冷清,寥寥几个学员,护具又是凌乱的四处散落,他没有心情去指导训练,打了几个招呼,独自走到二楼的杂物间。
床铺还是老样子,他时常留宿这里,期望有一天她会回来,拿点遗忘的东西也好,可她遗忘的只有他的心。
房间狭小,呼出的气变成白雾,“这里太小太冷。”
走的时候她这样说,他不相信那是心里话。
他坐在她睡过的床上,放松下来,肌肉酸痛,撩起上衣,肋骨处一处明显的淤青,比赛时不慎被高抽腿扫到,若不是闪避得快,只这一下,就足以让他永远起不来。
拉过被子,他和衣躺在床上,思绪难平。
安小草是以逃跑的姿态闯进他的世界,没想到,离开他时,她仍是在逃。
两年前,他父亲刚刚过世,势单力薄祖业支撑不下去,认清现实和改变现实总有差距,终日跟着一群小痞子在外厮混。
初夏雨夜东街后巷,因为鸡毛蒜皮的口角,他和一群混子打架,下手不知收敛。
警车来的时候,他有些后怕,拔腿就跑,没想到漆黑的巷道,无端窜出来一个人,和他撞了个满怀。
那天是安小草第一次下手,夜班,接应的人偷懒跑去游戏厅,逃跑,在看到警察变成本能。
月黑风高,警车呼啸声越来越近,他无暇顾及,左顾右盼的寻找藏匿之处,一只手拽了下他的衣服。
他跟着她躲在四只并排而立的垃圾桶后面,阵阵恶臭熏得他胃里一阵翻腾。
“你是哪边的?”
她捂着鼻子问。
哪边?他住在南郊,于是开口说了“南边”
。
她便以为他是南区的人,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不会告密。”
认识她时,他不是好人,她也不是;他在逃,她也在逃。
可现在,即使逃跑,她也不在他身边……
他,还能找到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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