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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好盘算,一出手就把萧煜和太子绑在了一条船上,这么一来,他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除非太子掉下了马,或是太子历经艰险,熬成了下一任皇帝。
这得多久?谁也不知道。
凶险却是显而易见的,且凶险危及的不仅仅是正在当中的太子与太子太傅,他们周围的亲眷、故交,随时都有卷入的可能。
萧煜能否在一片汹涌的暗潮中滴水不漏地护住廖秋离?万一护不住了,会怎么样?这险恶的朝堂可容得下万一?
廖世襄默默啜了数口茶,把话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才开腔,“听闻近日有几艘船从东边过来,没几日就要进皇城了。”
廖家好歹是皇商,摊子不算小,对时局格外经心,廖世襄自然不会无缘无故提起几艘船,背后的意思是在问萧煜,其余几位皇子当中,后台比太子硬的并不少,得皇帝欢心的也不少,谁知道太子这个位子稳不稳,或者说得毒点儿太子会不会半途夭折,表面上看,得了将军王的太子一党简直是鲜花烈火般的,好得不能再好了,明眼人却知道这盘棋不好下,脚底下一层薄冰,稍有风吹草动冰面就出裂痕,再一个不小心,所有冰上的人一同崩落,掉进水里,下场凄惨。
真是举步维艰的。
“父亲放心,这事儿出不了圈。”
萧煜接了话头,说得周围五人一愣——“父亲”
?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想了一会儿,似乎又很合适,因萧煜不能喊廖世襄“岳丈大人”
,那样更别扭,即便儿子当真“嫁”
了过去,称呼上也不能含糊,起码不能尴尬。
五人心里都默认了这位新姑爷脱了常俗的叫法,还有点儿欣慰——还会给人留面子,难得。
既然出不了圈,那就好,余下的话不能再说了,隔墙有耳,前边那句话勉强还算在商言商,多说两句,牵扯到朝堂,再被不知在哪藏着的耳朵听了去,胡编乱造,谁也吃不消。
“留下吃午饭?”
廖世襄又问了一句,天外飞来一般,大约是默然太久的缘故。
这就是说茶喝足了,没事儿就散了,你要找老五就去,到了饭点儿再出来吃饭。
萧煜算是过了父兄这一关了,朝堂的烦心事暂且不理会,浮生半日闲么,还是要去找那大半天没见了的人。
要按庆朝的风俗,回门当日,新姑爷与新姑奶奶是不能见面的。
新姑爷当晚独自睡,新姑奶奶与自己娘亲睡,从踏进娘家门起到出娘家门,双方愣是不能见一面,隔着帘子都不行,据说见了面不吉利。
萧煜与廖秋离不能往那套上靠,只能把他们俩都当做新姑爷,爱见面也就见了,爱同宿也就同宿了。
萧煜不是推门进来的,他是翻窗进来的。
虽然那门并未插门栓。
他想偷偷站到他身后,偷瞧他在做什么。
廖秋离在看图样,宫里要修一座戏台子,有旨意下来,指名要他承接画匠活计,虽说他小有名声,但廖家台口也有不少巧匠,为何非要指名道姓地要他去,这里边有什么弯道没有,还真不好说。
廖家这头也只能是加倍小心,时刻在意,尤其是对这花样子必得尽所能做到挑不出刺儿来。
“为宫里戏台做的画样子?”
萧煜在他身后默然看了一刻,看得无聊了,忽然发声。
廖秋离吓一大跳,回过神来拍了拍胸口道:“怎么猫似的没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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